call me唧唧
暴躁派写手
错别字大王

【喻黄叶】人察无徒

用的第二人称,分别是喻文州、黄少天和叶修的视角。

不得不说这个视角还是蛮作死的……尤其是叶修的部分orz


1.清醒

开始你对他所知甚少,只了解他的战术,他的实力,他愿意展露出来的吉光片羽。

你被他英姿飒爽的战法所惊艳,一见倾心这个成语在你身上有了实体。从此一叶之秋红色的身影烙在你心头,那红与内脏,与鲜血的颜色都截然不同,似乎他就是你生命里的特殊。

后来你终于见到叶秋。他十指如飞心无旁骛,对你殷切的目光毫无知觉。可你完全没有被他忽略无视的沮丧。这是你们的初次见面,可你觉得更像久别重逢。

原来叶秋是这样,你心想。笔触被他牵动,落笔时成为笔记本上蜿蜒的线条。你不知叶修何时会离开,与他胶着的对手能否撑完这寥寥几笔。只能笔尖飒飒,匆匆将他留在纸页,像封存在琥珀里的蝴蝶。石墨的线条拿指尖一揉便要氤氲,脆弱不堪,你不敢触碰。

那时叶秋是你心里的特殊,你是他眼中的一视同仁。原来人与人之间类似训练营时期的竞争也比比皆是,有人翘首以盼,有人捷足先登。黄少天当然没有后者那样卑劣,他是你最好的朋友,你们无知无觉地分享了整个青春。

换而言之,你太懂黄少天了。以至于他与你宣布和叶修恋爱的事情时,你竟然无暇苦痛,只想为他忐忑的神情忍俊不禁。

他怎么会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?那样拙劣的演技,甚至连眼底的光也不懂得遮掩,收到一条消息也要左顾右盼。诸如此比,一切的不自然都被黄少天用朋友二字搪塞。你知道黄少天不擅谎言,可你没想到他会这样不讲究。你是他名副其实的朋友,为何他与叶修相处时,却浑然没有相似的点点滴滴?

或许队友木讷,完全想不到蓝雨的副队长与兴欣的队长会有这样的关系。但你的感情与黄少天异曲同工,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?你将这个事实过早地看清楚,才能在祝福黄少天的时候天衣无缝,别担心。你说,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改变对你的看法。

太好了。黄少天松了口气,我担心了好久该怎么和你说,让你很意外吧?

是啊。你点头,没有影像,也就无从判断自己的演技是否精湛,我真的很意外。

 

在这之前黄少天和叶修的关系还是秘密,你便放任自己心中有爱。这是一种隐秘的契定,似乎板上钉钉前仍有一段余裕可以挣扎,可以不甘心。同样,也可以用来先行习惯。你觉得自己装聋作哑的模样实在面目可憎,可其实你所谓的放纵也不过是爱着叶修罢了,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涉足他们之间。

这件事并不是太难启齿。你在叶修的身上找到诸多闪光点,他的胜券在握;他的得意洋洋;他的义无反顾;他的坚韧不拔。每一点都让人雀跃,让人心潮澎湃。

但后来你才知道,原来他为黄少天神采飞扬的神情才最为动魄,原来你真的对他所知甚少。你从未想到叶修也会有这样的神情,那是在星河里徜徉的海水,星辰闪烁,浸泡着叶修的温存,隐秘而璀璨。你从来没想到,才会从来没想过。

你摊开那本笔记本。时光荏苒,纸页变得有一些脆。那是你与叶修浓墨重彩的第一面,被以素描的形式铭记下来,黑白又斑驳。其实你并不满意这幅作品,下笔太匆匆,不过是对叶修拙劣的效仿。如今叶秋变成了叶修,一叶之秋也被易了主。你有点茫然,似乎被岁月和叶修齐心协力地抛在了身后。留你一人在原地驻着,有点手足无措。

2.朋友

认识喻文州的时候你还是少年。那时你是同期训练生中的佼佼者,一手剑客初露锋芒。旁人不难从刀光剑影中,窥见你光芒万丈的未来。

那时喻文州在训练营中也是风头无两,不过多为贬义。都是少年,有谁不是年轻气盛自命不凡,以为前途一片光明,不肯承认自己平庸。

他们常常谈及喻文州,以讥诮的语气来满足心中优越。你没有随波逐流驱使自己合群,听他们说得唾沫横飞甚至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。你只是很茫然,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手速这样局限还要执拗地留在这里,且对他人的流言蜚语无动于衷。到后来这就变成一份固执的好奇心。

你偶尔会因机缘巧合,在休息期间路过训练室。那几次无一例外,全是偶然。可你每次都会在这份偶然里遇见喻文州,将脊梁拉成一条直线的少年端坐在屏幕前。无人的训练室中键盘声雨打芭蕉,响彻在廊道。

这世上当然不会有那么多偶然,你确定喻文州在这里消磨的时光,远远多于你一次两次的撞见。

同样的青春年华,在人一生中如此弥足珍贵。有人挥霍,有人张扬;有人兢兢业业,有人碌碌无为。也有人对准乏味枯燥的训练内容,坚持不懈。

你就因为这几次毫无交流的遇见,对喻文州有了别样的敬佩。

其实开始你对喻文州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很没辙,你更喜欢直来直去,觉得那样的人相处起来会更轻松。但后来啼笑皆非的是,不论是身为朋友的喻文州,还是作为恋人的叶修,他们都精准无误地错开了这一条件。你无法说出抱怨,因为如今连你也违背准则,对喻文州遮遮掩掩。

杭州的冬天,土地是冰川下的冻层。湿气愈重,一脚踩下去便溢出水渍。寒冬腊月的冷意直冲头顶,四肢无法延伸。你还是无法习惯这里的冬天,它酷暑与严寒的时候太大相径庭,人类难以在此生存。

你和抱怨叶修这里太冷,四肢爬上去搂着他,将对寒冷的感受说得耸人听闻。实际上你并没有到难以忍受的程度,相信叶修也看破了你拙劣的演技。可他看着你笑了笑,没有将你推开。

当时的感觉,怎么说呢。在往后冗长的岁月里,你无数次酝酿词汇,也没想好该怎样为它引吭高歌。只知道那一瞬间有要白头的预兆,你什么都不想说了,心甘情愿地闭嘴。

你恋爱的消息在蓝雨内部不胫而走。尽管证据尚未确凿,可你三番两次下落不明,事实是刚正不阿的证据。蓝雨既然被戏称为蓝雨庙,那就绝不是空穴来风,在战队里恋爱是一样奢侈品。队友们向你追问关于绯闻对象的信息,你不擅长撒谎,干脆但笑不语。

你还未准备好向喻文州坦白,它先发制人,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。你有点担心喻文州知道的反应,怕他以为自己此番此举像是对他缺乏信任,才刻意隐瞒。

 

叶修曾经打趣你,这种事,不用告诉别人也行吧?他说,就你们那和尚庙,你要是公开出柜,可不得把他们给吓死。

当时你摇摇头,说,队长和他们不一样。

叶修一听就笑了,哦?怎么个不一样。他说道,你不说清楚我可要吃醋了。

你发现自己和叶修在一起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经逗,哪怕知道是他的揶揄、调侃,不怀好意的撩拨,下一次理智还是要不听劝诫地去咬饵。我就是想让我最好的哥们知道。你说,我想让你们以一种不一样的关系重新认识一下。因为你们对我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人。

叶修看了你一会儿,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你的时候你没来由地觉得紧张,那叔叔阿姨呢?他说,你把他们两个放哪去了。

你哀嚎一声,就是因为还不能和他们说我才想告诉队长啊。

 

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脑子里会冒出这些类似走马灯一样的回忆,可下一秒又觉得似乎想到什么都不过分。为什么这本笔记会摊在地上呢,你想。或许是老天想让你看见吧,想你从愚钝中幡然醒悟。

喻文州进门的时候比你还要错愕,那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收敛自己的表情。似乎那被摊开在你手中的不是笔记本,他被对半划分的胸膛,一左一右敞开,蠕动的内脏暴露无遗。你看着他,他望着你。你们无声地僵持了半个世纪,又似乎不过几秒钟。最后还是你把笔记合上了,说,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,是进来的时候它就掉在地上了。

喻文州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,又回归到原位。你预感到他要故作若无其事,并且要求你配合,哪怕已经穿帮露馅了也得忍着台下观众的讥笑声坚持到落幕。

大概是柜子上没夹好,掉出来了。喻文州看似不经意地说着,走到你面前,很自然地伸出手,做出物归原主的架势。故作淡泊的眉眼莫名地让你感到暴怒。这就是你的对策吗?你问他,斟酌再三还是没狠下心将笔记本砸到地上。

这就是一本普通的笔记。喻文州说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
我还没说我想到了什么啊?你看着他,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,为他不打自招的行为感到好笑。

果然他不说话了,连伸出的手也收回去,你想不到喻文州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你说得哑口无言。

喻文州用寥寥数笔留下了当年的叶修,或许连他也不知道,那素色的线条里封存了多少来自作者的琦念与热情。看到的那一瞬间你就感到了后悔,因为可以用来肆意伤人的无知已被摧毁。若要坚持装聋作哑,则是从过失罪变成杀人罪,在自己的心中锒铛入狱。你做不到这样对待喻文州,哪怕现在就是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。

这次喻文州毫无困难地,从你手中把本来就该是他的东西抽走了。你不知道他私底下演练过多少回,是不是像当初在训练营时一样专注。因为他一下就翻到了那页素描,然后顺着笔记的脊梁骨滋啦一下。你听见清脆的巨响,那页素描就被这样毫无眷恋地撕扯了下来。

喻文州面无表情地将纸团攥紧,沙沙的,早就没事了,他说。真的,只是时间太久,我都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。他说完,又去撕边角那些没被顾及到的部分,像揭手上的倒刺。就那样淡漠的,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,然后喻文州弯腰将纸团扔进垃圾桶,好了。他说,现在都好了。

这也太假了吧。你居然有一点想笑,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?

喻文州没有回答,然后紧接着把整本笔记也丢了进去。你看着垃圾桶因惯性而摇晃,站立不稳的样子,突然就明白了。为什么喻文州一直不说,为什么喻文州要用这样自暴自弃的方式来和他表忠心。

就是因为你们心中一直想着同一件事。

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
3.安静

碰见喻文州的时候你不算太意外,毕竟这里是蓝雨的主场,你才是客。

你们的关系还不错,能就荣耀的问题侃侃而谈,甚至会生出颇有相见恨晚的味道。可是你们从来不会无故邀约、赴会,更何况后来发生了那件事。

你想他怎么会一个人出来,他想你怎么会无人陪伴。删掉种种不好付诸于口的,话题便变得十分局限。

喻文州的开场白倒是很有中国式风情,没和队友一起去吃饭?

凡事拿吃为开头,总不至于叫氛围显得太窘迫。你回答他,都吃过了,就是想出来走走。

喻文州笑了笑,说,挺好。这样也比较健康。

是挺好。你想,这样真不错。看着一切如常,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在飞机上时心还随气流一同颠簸,真等脚踏实地的时候反而缄默。

别人将自己的爱人形容是夜色如墨下的月光,也有人将对方比作当头烈阳,清晨和煦,晌午热情如火。你想黄少天更适合后者,可还是他定位成爵士的靡靡之音,一种行走的药物。服用时毫无察觉,阻断后才涌上副作用。

那场暌违已久的重逢从最初就显露端倪,你看出黄少天心神不宁,藏着心事,似乎知觉也要随大雁迁徙。你站在他身旁吞云吐雾,没有出言催促。你知道他要说些什么,但他还未出声眼眶就先红了起来,这个温暖的太阳居然会流泪。

我真的很后悔。他说,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苦楚。我后悔告诉他,又后悔为什么要知道。

你想或许就是被父母反对,黄少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。他说得颠三倒四,逻辑时有时无,可你还是懂了。这个故事本身就不复杂,错综的是那些背后的情感,是黄少天与喻文州的关系,让黄少天苦苦挣扎的负罪感。

黄少天的声音很哑,在黢黑里有一种是他人的错觉,最让我难受的是,我发现自己更后悔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心思。如果不知道或许我还能继续这样下去,拿他做出牺牲。我怎么能这么想呢,我明明把他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啊。

黄少天说着说着就把头低下去,抱在手掌里,我真的做不到。他说,我真的没办法骗自己。

你无法回答,你无法对他的痛感同身受。你甚至想,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出牺牲。可是黄少天抽泣起来,又像小声的咳嗽,你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脆弱是无所适从的。指间的烟燃尽了,你找不到可以用来丢弃事物的墓冢,走到他跟前然后慢慢蹲下了。然后仰起头,问他,那你想怎么办呢,少天?

语气温存,似乎是在与他确认约会时的地点。

黄少天揪紧自己的发根,呼吸顿了顿。你耐心地等着,半晌他把头抬起来了,脸颊有清冷的反光。

对不起。

他说。

 

你和喻文州说,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就坐飞机回杭州。

他顿了顿,问,难得来一趟,不打算多待几天?

不用了吧。你笑了笑,没什么必要了。

你看到喻文州脸上闪过分明的错愕,他似乎不能相信,或者说不能理解。但究竟是何本质你无意深究,只是招了招手和他说,那我就先走了。

喻文州迟疑地点头,用眼光将你目送。但你才走了没几步他就把你喊住了,说,叶修。

你回过头去看他,不远处刚好有一块写字楼的玻璃反着光。你睁不开眼,只好眯着眼睛说,怎么了?你笑起来,该不会你也要说那三个字吧。

喻文州定定地看着你,你冲他摆摆手,说,那就不用了,我心领。

他还是没说话,连脚步也一动不动。你突然觉得这时的他看起来有几分黄少天的影子,可眼睛一眨就先否定了这个错觉,他们两个截然不同。

其实有时候我挺嫉妒你的。你说。

这次你真的走了,没回头,喻文州也没有再呼唤你的名字。人行道两旁树影绰绰,这些微弱的声音让寂静显得存在感十足。广州的气候永远这般热情,你觉得时光回溯,似乎又回到杭州的那个夏天。过去是纹丝不动的,可未来会不断改变。

冬天与他依偎取暖,共用一床棉被;春天与他徜徉漫步,幻想走过四时风景;夏天与他耳鬓厮磨,热得满头大汗也要拥抱而眠。这一切终于在这个风高气爽的秋天,杳无音信。

你与黄少天分手已有整整一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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