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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方叶】酒精荷尔蒙·五

就想他们谈个恋爱 结果越挖越深了【die


 

“伙计,你要的酒。”琥珀色的液体摇晃在玻璃瓶里,“左边是你要的威士忌,右边是便利店买来的啤酒。”

 

“恩?这瓶啤酒是什么?”比起左边那瓶看起来就奢侈的玻璃容器,右边的罐子看起来就和蔼可亲多了。方锐摇了摇手指,说:“左边是你的座位,右边是美人的吻。”

 

林敬言简直要忍不住笑起来,他把玩着那个普通的啤酒罐,说:“看来这个美人有点不尽如人意啊?”

 

“和我想象中的吻有一点落差。看来运气不能太好,不然神明也会看不下去的。”方锐耸了耸肩,满是遗憾地说道。

 

“看在今晚你还要再请我一顿大餐的份上,我就勉强接受了。”林敬言把两瓶酒收进,“真是可惜,本来还想带着你去试着豪赌一把,看看我们警官的运气究竟如何。”

 

“好久没听到赌博这个词了。”方锐兴奋地吹了口口哨,“不过要是被哪位好事的同事看见,恐怕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。对了,你之前买西装的那家店在哪里?我还得再买几件衬衫。”

 

“你是又偷偷打架了么?为什么要去买新衬衫?”

 

“的确是打架了,”方锐一脸暧昧的笑道,“用大人的方式。”他笑的一脸得意,总觉得自己已经甩开搭档一大截,往成年人的阳光大道上一路狂奔了。

 

“你最好别高兴的太早,”林敬言慷慨地为他淋下一盆冷水,“警长之前又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了,祝你好运。”

 

唱过玛丽莲梦露的嗓音在年轻警官的耳边低喃。你的长官想要提拔你。

 

领口那一带的肌肤又开始发烫,方锐像是思考了什么,随后便笑着捏了捏脖颈,说:“也许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带我去赌场试试。”

 

“你的礼物我就收下了。”林敬言对他摇手挥别。

 

 

方锐把制服理得足够干净整洁才推开门,然后便闻到里面一股熟悉的油渍味儿。明明还不到饭点,方锐怀疑可能是来自警长长年累月的积累,亦可能是他还来不及倒走昨天的垃圾。警长看到他便表示出了自己热烈的欢迎——用一个响亮而餍足的嗝。

 

“您好。”方锐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——尽管在早就看透他本性的警长面前毫无意义。警长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,和蔼的像个没戴帽子的圣诞老人。

 

“看你今天笑的很是高兴的样子。”警长若有所地眯起眼睛,“看来昨天日子过得不错?”

 

“并没有那么完美。”方锐笑着谦虚,“您找我有什么急事?”

 

警长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才严肃着端正了脸色。狭小的办公室里连窗户都被关的严严实实,警长却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着:“方锐,你想不想做个大英雄?”

 

看着方锐膛目结舌的表情,警长安慰地示意他别出声。“轻松点,不是让你去当蜘蛛侠和超人,是想拜托你去查一个案子。”

 

“先生,这可比当蜘蛛侠要刺激多了。”方锐哭笑不得地回答道。

 

“就是昨天你这个幸运儿踩到的……那个女人,”警长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措辞,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那个一命呜呼的女人,“法医已经都查验过了,我管不了这件案子,只能由你们去办。”

 

“为什么办不了这件案子?”方锐被警长的这番言辞搞得相当错愕。“不是说由上头安排下属?”

 

“你要是想知道,就得不怕被蜘蛛给咬。”不愧是当了多年警察的警长,连这时候都不忘记合理运用问审的技巧。方锐的确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,能让一通杀人案件就这样石沉大海。

 

“好的,我愿意以身试险。”方锐无奈举起了手——他本来也是打算这样做的。警长果然满意地抖了抖胡子,但这件案子的严重性还是没能让气氛就那么轻易地缓和下来。“因为这已经是第三起类似的杀人案了。”

 

“三?!”方锐脑子闪过那双瘦骨嶙峋的手,梗了梗脖子,说,“可是我没有听说过还有其他的。”

 

“因为他们都被草草结案了。”警长叹了口气,“都是一致的理由——被某位付了钞票不知名的嫖客所杀。”

 

……

 

“但是我并不同意警察的这个答案。”这位叫做张新杰的法医一脸严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他的语气笃定而坚信,像是在怀疑警察的能力和职责。方锐身为代表,被这样直接地否认,禁不住地想满脸通红。

 

“首先,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,她们的肚子都被横切解刨,里面的器官几乎都安然无恙——除了子宫。”张新杰将食指比作凶手作案时的利器,在肚子上横切一刀,好像真的割出了个鲜血淋漓的口子,“不知道是哪位嫖客,有这样干脆利落的刀法,能在不伤及其他内脏的情况下,取出里面的子宫?”

 

方锐看这位法医的年纪不大,表情也从始至终的冷淡——不知道他在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,要不是讲话时他的眉毛和脸颊会做一些动作,他简直要怀疑这位法医的面部肌肉是不是被美杜莎石化住了。

 

“也就是说,凶手的解刨方面的知识——非常充足。”方锐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推测,只是想一想那些女人们大概的样子,就让他觉得疼痛难忍,“手法相当娴熟,难道会是你的同行?”

 

“也不排除是屠夫的可能性。”张新杰讲了个不怎么有意思的冷笑话,“至少不会是为了钱。肾脏心脏还有值钱的器官他都没有拿走,只拿走一个——让我不明白意义的东西。”

 

“会不会是个女人?”方锐指向第一张死者的照片,即使是黑白的图片,女人脖颈上一圈可怖的勒痕还是清晰可见。“她没有足够的力量,所以需要先把这个女人勒死,不然无法做到一刀致命。”

 

“不排除可能性,但男人的可能更大。”张新杰示意他去看另外两张照片,“除了第一个死者,其他身上均有程度不一的淤青。一个女人应该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暴力倾向,除非她对妓女深恶痛绝。”

 

“也许这位凶手应证了一句话——每位凶手或多或少都有怪异而强烈的性癖。”

 

张新杰看了看这位健谈的警官,将他的这句理论逐字逐句地纠正回来,“是每位凶手看似荒诞的性癖下,都写着他人格的倒影和隐疾。”

 

“哦,我看了书里的这句话,自己又改编了一句。”方锐想笑着挠一挠自己的头发,却碰到帽子偏硬的质感,“你也是一叶之秋的忠实读者么?”

 

“干这一行的,不读一叶之秋的书才是很稀罕。”张新杰并没有受到警官的感染,“对学法医的来说,他的书几乎是必读科目——顺带一提,刚刚那句话来自《黑色的伪装者》第六章。”

 

“好,好,我投降。”这位一丝不苟的专家严肃到让向来没正行的方锐不知从何下手。他不愿意听张新杰过于认真的学术探讨,又重新将话题转移回刚才讨论的尾巴上,“那得是怎样的犯人,才会这样嫉恨妓女而痛下杀手?”

 

“这是您的工作了,警察先生。”张新杰为他理好证物,恭敬地递到他手中,“我的任务是为您解释说明死者的状况,剩下则不处于我的业务范围内。”

 

“您可别这样说!”方锐嬉笑着接过,上面的绳索被系了数圈,已确认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莽撞而掉落出来。“我以前也不过是个小混混——只打过架,昨天看见尸体的时候我心脏还在扑扑乱跳呢。”

 

“若是这件案子一直得不到进展,恐怕您得备着点心脏药。”张新杰冷淡地说着,看似亲切的为他提了个意见,差点把年轻的警察先生给扼住,“我想这会是一起连环杀人案,之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碰头——当然我希望是越少越好。”

 

“我也是,争取给您家里节约一些热水。”方锐也刻薄地回敬道。和法医告过别以后,方锐便彻底不知道该做什么了,怀里抱着的证物像把火似的烫手,他却一筹莫展,不知道下一枚棋子该落在何处。

 

小警察的脑袋灵光一闪。他重新拆开被法医认真束紧的资料袋,上面关于死者的记录档案都被笔画工整的记录下来。方锐找出三个死者的记录,第一个女孩叫安琪,来自西边的红灯区,第二个叫狄娜,隔着西边那里两条小道,是一家黑店里面的打工者。蒂亚则是临街的,间隔的不远。而因为他们身份的敏感和低贱,这让人生疑的失踪也没能掀起什么波澜。

 

看来这个凶手还处于实验阶段,没有广而撒网地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。方锐在脑海中打出个城镇的蓝图,画出西边一带的住宅区。可以他曾经四处游荡的经历,西区顶多算得上一个平庸的地段,不然红灯区也不会建立在它附近。像高级的南区都有更高级的妓院和交际花,不像西边的女人们,总是营养不良地靠在墙角抽着劣质烟草。

 

这里真的能生出那样有专业知识的杀人犯?方锐心里狐疑不定,觉得怎样都不如亲眼去见证一番。为了不引人注目,他还专程回了一趟住址,换了自己曾经的衣服。

 

这下就附和西区的氛围了。方锐感受着松垮的布料,感慨地扭了扭腰身,“自由万岁!”

 

……

 

红灯区的房子和街道永远像个蓬头垢面的乞丐,方锐停下自行车,好不容易找了块稍干的地面,用脚点地下车。他不排斥这些可怜的女人,但他实在无法忍受这里的污水和泥泞——好像这里面就藏着无数的病毒和细菌似的。

 

为时尚早,大多数的妓女们都还躲在自己的蜗居里呼呼大睡。只有几个女人会慵懒地叼着烟,和其他同病相怜的人嚼着她人的舌头。谁都可以,只要不是自己,和一起聊天的人。方锐大大方方地走过去,全然没有别的嫖客那样的心虚猥琐——“女士,能不能和我聊一聊?”

 

“……当然。”里面的红衣女子只愣了一秒钟,便吃吃笑起来,“这位小先生,请问你喜欢哪一个?”

 

知道这些人条件反射的把自己当做了客人,方锐尴尬不已地挥了挥手,“我不是……来那个的。我是想问问你,你知道蒂亚最近的消息么?”

 

“蒂亚?”几个女人都纷纷做出嫌恶的表情来。“谁知道呢——或许在哪个街头死了吧。”

 

这些女人只是做出恶毒的诅咒,却恐怕没想过自己的句子会有一天成真。方锐心里想着,思量着怎么继续套出他们的话。里面一个短发的女人已经暧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,说道:“你也是蒂亚的恋慕者么?没想到她除了穷困潦倒的画家,还能吸引这样年轻可口的孩子呢……”

 

她毫不收敛自己满是深意的笑容,惹得一旁的女人都哈哈大笑起来。方锐被这些莺莺燕燕围绕住,鼻腔里满是甜腻廉价的香水味——他这时候倒是怀念起叶修身上的古龙水味了,这富有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倒是和他妖娆的衣着相称,竟然也不违和。

 

“她还有一个画家?”方锐只想尽快堵住这些女人的嘴,顺着她们的意思继续捋了下去。

 

“是呀,卖猪肉的家里的儿子,不喜欢猪肉,却喜欢在各种妓女身上找那所谓的艺术灵感呢……”她们显然是真的很厌恶蒂亚,滔滔不绝的和方锐说起她们所知道的八卦,或有添油加醋,但方锐还是知道了——那位屠夫的儿子叫做乔,是个和威廉有着不相上下浪漫情怀的疯子。可惜威廉显赫的家室有让他这样浪漫的资本,对一个屠夫的儿子来说却是画足添蛇。

 

尽管乔很努力的想向那些鄙视的声音和目光证明自己,他的天分却是如此的诚实——他的作品着实平庸,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中只是一团颜料的拼凑品罢了。他极其渴望自己的伯乐,却只是无望。这位天真的少年并不知道问题出自哪里,于是更执着地寻找起灵感的源泉——他渴望从爱情里寻找到自己的缪斯女神,就像那些伟大的哲学家一样。

 

别的妓女都对他避而不及——这些女人只是为了一块面包或是一碗粥,在这里爱情或许很美好,但这位少年的显然是个累赘。只有蒂亚这位吸毒成瘾,几乎没有客人愿意光顾的女人才包容了他。

 

“现在蒂亚也失踪了呢,乔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对劲了。”女人们捧着自己精心装扮过的脸,一惊一乍地附和着。

 

“不过不是都说艺术家在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下,才能创作出伟大的作品吗?”红衣女子呵呵笑起来,像是真的在说一个完美不过的提议——那些女人也捧场的笑起来,但显然不会有人愿意去尝试。

 

是个不正常的艺术家。方锐对这些人总是避之不及的,毕竟一心沉浸在精神世界里的人,和一个恍惚的精神病也没有太大区别。就好像天才总是伴随着变态和可怕的嗜好——这句话是一叶之秋说的,也是他曾经捧在手上津津有味阅读过的书籍。或者换而言之,他成为警察,很大程度上也是源自一叶之秋的熏染。

 

这么一想,那位可怜兮兮的威廉少爷也不是那么惹人生厌了。他本来也不是憎恶威廉,或许还是叶修对他才更觉得头疼。

 

方锐狡黠地转了转眼珠,对着那些仍在叽叽喳喳的女人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。

 

“各位女士,能为我引见一下这位人士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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